第7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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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過午餐, 蘇煦等人回學校。
陳霆奕將蘇煦送到教學樓下後站定：“我這兩天要忙，已經跟導員請過假，等下就走。”
他一頓, 早已經恢覆成棕色的眼眸盯著蘇煦，“你有什麽事就終端發消息給我，我會看。”
蘇煦“嗯”了聲。
陳霆奕原本還想再提一嘴有關鐘易的事, 但最後只是眉頭蹙起, 擡了擡下巴, 低聲說：“進去吧。”
蘇煦也不跟陳霆奕客氣, 直接轉身。
裘姜等人去的早, 已經回來了, 眾人正嘰嘰喳喳談論著之前火鍋店有士兵來，直接帶人走的事情。
“聽說年紀挺大了，不眼熟，肯定不是咱們學校的老師。”
“有照片嗎？我也想看看。”
“當然沒有。據說當時有士兵直接警告了他們, 說不讓拍照視頻，大家也都不敢……現在也都是私底下討論一下而已。”
“唉, 怎麽就不是咱們去的那個火鍋店。我也想看熱鬧啊啊啊——”
“誰說不是呢。”
“誒蘇煦回來了。”
“蘇煦，你有沒有聽火鍋店的那個八卦？”
“唔。”蘇煦含糊應一聲。
他長睫輕眨, “我好困，想去午睡下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眾人討論的聲音頓時小了。
蘇煦坐到最後排靠窗的位置, 在桌上趴下小憩。
暖風吹拂, 再愜意不過。
等再醒來，蘇煦敏銳發現班級裏好多同學都在觀察他，發現他醒來擡頭, 眾人立刻都將脖子扭轉過去, 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。其中一位同學還因為閃的太快, 導致脖子有點被扭到，痛呼出聲。
蘇煦心中好笑，猜測應該是有目擊者看到，說了什麽。
他懶洋洋靠在椅子上，打開終端，登錄校信網。
果然。
——雖然士兵們說了不準拍照錄像，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，半個小時前，校信網的匿名區突然多出一個奇奇怪怪的帖子：來教大家做一道新菜，是今天有很多同學都問過菜譜和步驟的。
與周圍事件格格不入的帖子主題，一下吸引了很多學生的註意。
待點進去，眾人更是一頭霧水。
裏面用古老的語言寫了菜譜，但又有很多無意義的字符穿插其中，看起來十分淩亂。
往下拉，一連串的問號，大約三百多層的地方，已經有聰慧的大學生破解了這段“密碼”。
學神：「把菜譜和做飯步驟去掉，套進博格公式，再用二進制方式得到一串數字，替換成古語，你會得到一串狗屁不通的文字，但只要你們念出來，就能知道你們想要的答案了。哦對了，恕我直言，在座的都是辣雞，我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已經驗算出來了。」
蘇煦：“……”
這麽覆雜？
真有你們的啊。
他翻了翻評論，果然，大家的想法都和他差不多。
「這年頭，吃個瓜都這麽難了嗎？」
「艹，我大受震撼但我不敢說。」
「等一個課代表總結。」
「想知道的還是自己破解吧，我怕自己號沒了。」
「說實話，學神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，你還不動動腦子，就是吃瓜的心不誠，而且我發誓，當你們看到真正的答案，一定會非常震驚，並覺得自己的努力並沒有白費。」
真的假的？
說得這麽玄乎？
蘇煦開始嘗試著破解。
有公式非常好套。
不多時，蘇煦看著紙上的字，輕聲念：“陛下想和蘇煦訂婚，但被拒絕了。一個成年男人嘲諷蘇煦，被士兵帶走了。懂的都懂。”
蘇煦蹙眉。
他想了想，將帖子給陛下發過去，正準備打字詢問要不要采取什麽措施，把帖子給404了，不讓更多的人看到，陛下就已經回：「不用在意，是我找人發的。那個學神就是我們的人。」
蘇煦：“！”
怪不得這麽覆雜的密碼，那個學神卻只用了半個小時就解出來了，原來題目就是他出的！
這時候再看學神發在帖子裏的嘲諷……簡直了。
不過。
蘇煦抿了下唇，手指蜷縮了下，他慢吞吞打：「為什麽？」
貴族圈子內，其實已經有部分人知道了蘇煦和陛下之前的事，但蘇煦認為，沒必要讓普通人也知道。
太高調了。
過了幾秒鐘。
終端“叮”的一聲響。
「免得再有人不長眼欺負你。」
與此同時。
“陛下，就這麽放他走嗎？”
一直跟在陛下身旁的侍衛收到命令，忍不住出聲詢問。
他有些不理解。
——明明下面的人已經收集到蘇宏財預謀犯罪的證據，不論是對話還是轉賬，都證據確鑿，他們完全有理由將人直接關起來，但陛下卻親自下令，說要……放了他？
戚厭神色淡然，聽到問話，目光依然停留在文件上。
老式的舊鋼筆筆尖流暢地滑動，戚厭在文件最後一頁簽下自己的名字，才答：“這事我自有考慮。”
說完，他金色的眼眸擡起，掃了眼侍衛。
雖然只是輕飄飄一眼，但侍衛立刻自知失言，不敢再問。
他聲音發緊：“抱歉……”
戚厭沒應。
第二天清早五點鐘。
蘇宏財從軍部裏出來的時候，整個人都是恍惚的。他眼中滿是紅血絲，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的，與之前的精英模樣完全不同。
昨天一晚上，蘇宏財都獨自待在那個獨立的小房間裏。
他不住回想之前士兵說過的話，蘇煦的身份，他曾經對蘇煦表現出來的不屑，以及他當初擔心蘇睿不跟他走，提前聯系好的人，甚至如果追述到N星，他……
想到這裏，蘇宏財身體一抖。
如果這些都被查出來，那後果不堪設想。
蘇宏財忍不住帶驚受怕，一個晚上都沒睡好。
但直到淩晨，也沒有任何人來審問他。
胡思亂想一陣後，蘇宏財終於抵擋不住困意，斷斷續續睡了一會，但做的全部都是被嚴刑拷打的噩夢。
待等來腳步聲，蘇宏財看到門口站著的士兵，心中頓時絕望，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未來會是怎麽樣的。
但他萬萬沒想到，那些士兵並未做什麽，而是一言不發的把他帶到了大門口打發了。
……真的假的？
就這麽被放了？
直到現在，蘇宏財還感覺之前經歷的一切，都像是在做夢。
但又切切實實。
所以，那些士兵，不是因為查到他和某些人的隱秘交易，或是N星上幹過的那些混蛋事，而是聽說了他的事，為了給蘇煦找回場子？
想到之前那群士兵那麽大的陣仗，蘇宏財不由咋舌。
蘇煦真是能耐了。
畢竟任誰也想不到，身為劣等Omega的蘇煦，竟然和陛下是這種關系！而蘇煦自己也從未說過。
他騙過了所有人。
瞧了眼身後的士兵，蘇宏財深吸一口氣，他飛快打開終端，先打了個視頻，誰知視頻剛接通，蘇宏財還沒來得及訴說自己的委屈，對面的人先著急問：“怎麽樣？睿睿願意跟你回來嗎？”
蘇宏財氣道：“爸，你就惦記蘇睿，不知道先關心一下你兒子？”他壓低聲音，“帶蘇睿回N星這事兒，我們都做不了，我現在就回去，等到了家，再給你們詳細解釋具體情況。”
周圍都是士兵，不太好直接開口。
蘇宏財不等對面的父親詢問，直接掛斷，定了最近的回N星系的票。
他馬不停蹄，連之前酒店裏的東西都不去拿，直接給前臺打了電話，讓他們郵寄，之後趕往首都星最大的飛船港口。因為輕裝上陣，蘇宏財過安檢的速度非常快。
太好了。
馬上就要回家了。
抱著這樣的想法，蘇宏財歸心似箭。
待坐在飛船的座位上，駛離首都星的港口，蘇宏財緊張的情緒才稍微平覆了點，他舒舒服服躺下，閉著眼享受。
然而幾個小時後，飛船突然一陣劇烈的顛簸，將意識有些朦朧的蘇宏財驚醒。
“怎麽回事？”
“快看，有戰艦！上面寫的是——星盜！！！”
“可惡啊，咱們的飛船五分鐘前才剛離開首都星的保護範圍。這群星盜就是來這裏蹲點的！”
“煩死了，又要出一筆錢了。”
“噓，快別說了，萬一被他們聽見，有你的好果子吃。”
聞言，蘇宏財又躺了回去。
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星盜了。
這年頭，星盜也有星盜的基本法。
他們一般不會趕盡殺絕，而是象征性收取一些“過路費”，所以周圍的人嘴上抱怨，但其實並不害怕。
蘇宏財就更不在意了。
——這次回N星，他行李都沒有帶，衣服皺皺巴巴。那些星盜只會盯著有錢人，應該不會為難他。
然而事情和蘇宏財預想的完全不同。
星盜們上了這輛民用飛船，立刻聚集起所有的乘客，但他們的目的並不是要錢，反而像是在找人。
人心惶惶，但誰都不敢出聲，成為那個出頭鳥。
不多時，其中一名星盜看了眼時間：“老大什麽時候來？”
“說是快了。”
正說著，只聽一陣機械的轉動聲響起，和星盜的飛船對接的那扇艙門，哢哢哢打開，從裏面走出一個戴著青面獠牙的面具的高大男人。男人走路仿佛有韻律，閑庭信步般。
他猩紅的眼眸掃過在場所有人，很快定在蘇宏財身上。
蘇宏財的太陽穴突突突跳起來。
明明他之前從未得罪過任何星盜，但對視這一眼，蘇宏財的大腦卻不住叫囂著：快逃——
輕笑一聲，面具男看向另一撥被控制住的機長和工作人員，他微微彎了彎腰，看起來頗為紳士：“不好意思，冒昧打擾你們，我們這趟來，並不是想為難你們，而是為了處理一些私人恩怨。”
“私人恩怨啊……”眾人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氣。
“請問，您說的這位恩怨對象是？”
面具男擡了擡下巴。
其中一名Alpha小弟立刻沖上去，精準封住蘇宏財的嘴，不讓後者出聲，同時將蘇宏財從人群裏面拉出來。
一套動作行雲流水。
眾人好奇地伸長脖子。
這人渾身邋裏邋遢，精神也不好，看起來不像什麽有背景的人，而且，既然和星盜之間有私人恩怨，那確實不是他們能插手的。不然得罪了這群星盜，以後可就不好過了。
這是整個星際社會的潛規則。
“謝了，以後定有重謝。走。”
幾名全副武裝的星盜們魚貫而出。
對接點一脫離，畫著骷髏頭的星艦，就開始朝著與之前完全相反的方向去，轉瞬間便拉開與飛船之間的距離。
拽著蘇宏財的那名Alpha力大無窮，蘇宏財在他手中，就像是個小雞仔，他隨意將人丟進其中一個刑訊室。
伸手將蘇宏財嘴巴上的封貼撕掉，Alpha說：“老大，您隨意。”
房間中只剩下青面獠牙的男人和蘇宏財。
終於可以開口說話的蘇宏財咽了咽口水：“你——你別過來啊，你不要胡說，我們能有什麽私人恩怨？”
他異常恐懼，但說出來的話卻有些沒有底氣。
從之前在飛船上，蘇宏財心中就忍不住生出一個可怖的想法。
果不其然，面具取下，露出陳霆奕那張俊逸的臉。蘇宏財一下就認出，這正是那名始終跟在蘇煦身邊，被他認為只是個普通學生，嘲諷沒前途，不應該喜歡蘇煦的Alpha……
頂級Alpha的威壓鋪開。
蘇宏財涕泗橫流。
而陳霆奕就像是一個局外人。
他冷眼看著蜷縮在腳邊的蘇宏財，饒有興趣問：“你不是很厲害嗎？怎麽看見我這條狗，還被嚇得尿褲子了？”
蘇宏財一句話都說不出，只“啊啊”的叫著。
“何況。”
陳霆奕嗤笑一聲，他擡腳，冷硬的長靴靴底踩在蘇宏財的頭上，他瞇起眼，吐出一句話，“我就是狗又怎樣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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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霆奕將蘇煦送到教學樓下後站定：“我這兩天要忙，已經跟導員請過假，等下就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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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煦“嗯”了聲。
陳霆奕原本還想再提一嘴有關鐘易的事, 但最後只是眉頭蹙起, 擡了擡下巴, 低聲說：“進去吧。”
蘇煦也不跟陳霆奕客氣, 直接轉身。
裘姜等人去的早, 已經回來了, 眾人正嘰嘰喳喳談論著之前火鍋店有士兵來，直接帶人走的事情。
“聽說年紀挺大了，不眼熟，肯定不是咱們學校的老師。”
“有照片嗎？我也想看看。”
“當然沒有。據說當時有士兵直接警告了他們, 說不讓拍照視頻，大家也都不敢……現在也都是私底下討論一下而已。”
“唉, 怎麽就不是咱們去的那個火鍋店。我也想看熱鬧啊啊啊——”
“誰說不是呢。”
“誒蘇煦回來了。”
“蘇煦，你有沒有聽火鍋店的那個八卦？”
“唔。”蘇煦含糊應一聲。
他長睫輕眨, “我好困，想去午睡下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眾人討論的聲音頓時小了。
蘇煦坐到最後排靠窗的位置, 在桌上趴下小憩。
暖風吹拂, 再愜意不過。
等再醒來，蘇煦敏銳發現班級裏好多同學都在觀察他，發現他醒來擡頭, 眾人立刻都將脖子扭轉過去, 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。其中一位同學還因為閃的太快, 導致脖子有點被扭到，痛呼出聲。
蘇煦心中好笑，猜測應該是有目擊者看到，說了什麽。
他懶洋洋靠在椅子上，打開終端，登錄校信網。
果然。
——雖然士兵們說了不準拍照錄像，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，半個小時前，校信網的匿名區突然多出一個奇奇怪怪的帖子：來教大家做一道新菜，是今天有很多同學都問過菜譜和步驟的。
與周圍事件格格不入的帖子主題，一下吸引了很多學生的註意。
待點進去，眾人更是一頭霧水。
裏面用古老的語言寫了菜譜，但又有很多無意義的字符穿插其中，看起來十分淩亂。
往下拉，一連串的問號，大約三百多層的地方，已經有聰慧的大學生破解了這段“密碼”。
學神：「把菜譜和做飯步驟去掉，套進博格公式，再用二進制方式得到一串數字，替換成古語，你會得到一串狗屁不通的文字，但只要你們念出來，就能知道你們想要的答案了。哦對了，恕我直言，在座的都是辣雞，我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已經驗算出來了。」
蘇煦：“……”
這麽覆雜？
真有你們的啊。
他翻了翻評論，果然，大家的想法都和他差不多。
「這年頭，吃個瓜都這麽難了嗎？」
「艹，我大受震撼但我不敢說。」
「等一個課代表總結。」
「想知道的還是自己破解吧，我怕自己號沒了。」
「說實話，學神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，你還不動動腦子，就是吃瓜的心不誠，而且我發誓，當你們看到真正的答案，一定會非常震驚，並覺得自己的努力並沒有白費。」
真的假的？
說得這麽玄乎？
蘇煦開始嘗試著破解。
有公式非常好套。
不多時，蘇煦看著紙上的字，輕聲念：“陛下想和蘇煦訂婚，但被拒絕了。一個成年男人嘲諷蘇煦，被士兵帶走了。懂的都懂。”
蘇煦蹙眉。
他想了想，將帖子給陛下發過去，正準備打字詢問要不要采取什麽措施，把帖子給404了，不讓更多的人看到，陛下就已經回：「不用在意，是我找人發的。那個學神就是我們的人。」
蘇煦：“！”
怪不得這麽覆雜的密碼，那個學神卻只用了半個小時就解出來了，原來題目就是他出的！
這時候再看學神發在帖子裏的嘲諷……簡直了。
不過。
蘇煦抿了下唇，手指蜷縮了下，他慢吞吞打：「為什麽？」
貴族圈子內，其實已經有部分人知道了蘇煦和陛下之前的事，但蘇煦認為，沒必要讓普通人也知道。
太高調了。
過了幾秒鐘。
終端“叮”的一聲響。
「免得再有人不長眼欺負你。」
與此同時。
“陛下，就這麽放他走嗎？”
一直跟在陛下身旁的侍衛收到命令，忍不住出聲詢問。
他有些不理解。
——明明下面的人已經收集到蘇宏財預謀犯罪的證據，不論是對話還是轉賬，都證據確鑿，他們完全有理由將人直接關起來，但陛下卻親自下令，說要……放了他？
戚厭神色淡然，聽到問話，目光依然停留在文件上。
老式的舊鋼筆筆尖流暢地滑動，戚厭在文件最後一頁簽下自己的名字，才答：“這事我自有考慮。”
說完，他金色的眼眸擡起，掃了眼侍衛。
雖然只是輕飄飄一眼，但侍衛立刻自知失言，不敢再問。
他聲音發緊：“抱歉……”
戚厭沒應。
第二天清早五點鐘。
蘇宏財從軍部裏出來的時候，整個人都是恍惚的。他眼中滿是紅血絲，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的，與之前的精英模樣完全不同。
昨天一晚上，蘇宏財都獨自待在那個獨立的小房間裏。
他不住回想之前士兵說過的話，蘇煦的身份，他曾經對蘇煦表現出來的不屑，以及他當初擔心蘇睿不跟他走，提前聯系好的人，甚至如果追述到N星，他……
想到這裏，蘇宏財身體一抖。
如果這些都被查出來，那後果不堪設想。
蘇宏財忍不住帶驚受怕，一個晚上都沒睡好。
但直到淩晨，也沒有任何人來審問他。
胡思亂想一陣後，蘇宏財終於抵擋不住困意，斷斷續續睡了一會，但做的全部都是被嚴刑拷打的噩夢。
待等來腳步聲，蘇宏財看到門口站著的士兵，心中頓時絕望，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未來會是怎麽樣的。
但他萬萬沒想到，那些士兵並未做什麽，而是一言不發的把他帶到了大門口打發了。
……真的假的？
就這麽被放了？
直到現在，蘇宏財還感覺之前經歷的一切，都像是在做夢。
但又切切實實。
所以，那些士兵，不是因為查到他和某些人的隱秘交易，或是N星上幹過的那些混蛋事，而是聽說了他的事，為了給蘇煦找回場子？
想到之前那群士兵那麽大的陣仗，蘇宏財不由咋舌。
蘇煦真是能耐了。
畢竟任誰也想不到，身為劣等Omega的蘇煦，竟然和陛下是這種關系！而蘇煦自己也從未說過。
他騙過了所有人。
瞧了眼身後的士兵，蘇宏財深吸一口氣，他飛快打開終端，先打了個視頻，誰知視頻剛接通，蘇宏財還沒來得及訴說自己的委屈，對面的人先著急問：“怎麽樣？睿睿願意跟你回來嗎？”
蘇宏財氣道：“爸，你就惦記蘇睿，不知道先關心一下你兒子？”他壓低聲音，“帶蘇睿回N星這事兒，我們都做不了，我現在就回去，等到了家，再給你們詳細解釋具體情況。”
周圍都是士兵，不太好直接開口。
蘇宏財不等對面的父親詢問，直接掛斷，定了最近的回N星系的票。
他馬不停蹄，連之前酒店裏的東西都不去拿，直接給前臺打了電話，讓他們郵寄，之後趕往首都星最大的飛船港口。因為輕裝上陣，蘇宏財過安檢的速度非常快。
太好了。
馬上就要回家了。
抱著這樣的想法，蘇宏財歸心似箭。
待坐在飛船的座位上，駛離首都星的港口，蘇宏財緊張的情緒才稍微平覆了點，他舒舒服服躺下，閉著眼享受。
然而幾個小時後，飛船突然一陣劇烈的顛簸，將意識有些朦朧的蘇宏財驚醒。
“怎麽回事？”
“快看，有戰艦！上面寫的是——星盜！！！”
“可惡啊，咱們的飛船五分鐘前才剛離開首都星的保護範圍。這群星盜就是來這裏蹲點的！”
“煩死了，又要出一筆錢了。”
“噓，快別說了，萬一被他們聽見，有你的好果子吃。”
聞言，蘇宏財又躺了回去。
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星盜了。
這年頭，星盜也有星盜的基本法。
他們一般不會趕盡殺絕，而是象征性收取一些“過路費”，所以周圍的人嘴上抱怨，但其實並不害怕。
蘇宏財就更不在意了。
——這次回N星，他行李都沒有帶，衣服皺皺巴巴。那些星盜只會盯著有錢人，應該不會為難他。
然而事情和蘇宏財預想的完全不同。
星盜們上了這輛民用飛船，立刻聚集起所有的乘客，但他們的目的並不是要錢，反而像是在找人。
人心惶惶，但誰都不敢出聲，成為那個出頭鳥。
不多時，其中一名星盜看了眼時間：“老大什麽時候來？”
“說是快了。”
正說著，只聽一陣機械的轉動聲響起，和星盜的飛船對接的那扇艙門，哢哢哢打開，從裏面走出一個戴著青面獠牙的面具的高大男人。男人走路仿佛有韻律，閑庭信步般。
他猩紅的眼眸掃過在場所有人，很快定在蘇宏財身上。
蘇宏財的太陽穴突突突跳起來。
明明他之前從未得罪過任何星盜，但對視這一眼，蘇宏財的大腦卻不住叫囂著：快逃——
輕笑一聲，面具男看向另一撥被控制住的機長和工作人員，他微微彎了彎腰，看起來頗為紳士：“不好意思，冒昧打擾你們，我們這趟來，並不是想為難你們，而是為了處理一些私人恩怨。”
“私人恩怨啊……”眾人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氣。
“請問，您說的這位恩怨對象是？”
面具男擡了擡下巴。
其中一名Alpha小弟立刻沖上去，精準封住蘇宏財的嘴，不讓後者出聲，同時將蘇宏財從人群裏面拉出來。
一套動作行雲流水。
眾人好奇地伸長脖子。
這人渾身邋裏邋遢，精神也不好，看起來不像什麽有背景的人，而且，既然和星盜之間有私人恩怨，那確實不是他們能插手的。不然得罪了這群星盜，以後可就不好過了。
這是整個星際社會的潛規則。
“謝了，以後定有重謝。走。”
幾名全副武裝的星盜們魚貫而出。
對接點一脫離，畫著骷髏頭的星艦，就開始朝著與之前完全相反的方向去，轉瞬間便拉開與飛船之間的距離。
拽著蘇宏財的那名Alpha力大無窮，蘇宏財在他手中，就像是個小雞仔，他隨意將人丟進其中一個刑訊室。
伸手將蘇宏財嘴巴上的封貼撕掉，Alpha說：“老大，您隨意。”
房間中只剩下青面獠牙的男人和蘇宏財。
終於可以開口說話的蘇宏財咽了咽口水：“你——你別過來啊，你不要胡說，我們能有什麽私人恩怨？”
他異常恐懼，但說出來的話卻有些沒有底氣。
從之前在飛船上，蘇宏財心中就忍不住生出一個可怖的想法。
果不其然，面具取下，露出陳霆奕那張俊逸的臉。蘇宏財一下就認出，這正是那名始終跟在蘇煦身邊，被他認為只是個普通學生，嘲諷沒前途，不應該喜歡蘇煦的Alpha……
頂級Alpha的威壓鋪開。
蘇宏財涕泗橫流。
而陳霆奕就像是一個局外人。
他冷眼看著蜷縮在腳邊的蘇宏財，饒有興趣問：“你不是很厲害嗎？怎麽看見我這條狗，還被嚇得尿褲子了？”
蘇宏財一句話都說不出，只“啊啊”的叫著。
“何況。”
陳霆奕嗤笑一聲，他擡腳，冷硬的長靴靴底踩在蘇宏財的頭上，他瞇起眼，吐出一句話，“我就是狗又怎樣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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